在被陈攻捏碎了满嘴牙齿之后。

    那东瀛忍者反而是放声大笑。

    他甚至说出要让人引爆一百箱炸药,令整个大梁京城人都为自己陪葬的话。

    这东瀛忍者嘴上如此狂傲。

    心中却是一片坚毅。

    如今想要拆伙大梁与红夷国已经是不可能。

    至于将火炮运回东瀛国的想法更不可能实现。

    对于东瀛国天皇的交代,或许随着东瀛忍者生命的终结,全部失败。

    但他决不愿以此为终点!

    他要用自己生命最后的力量,化作一场血红的樱花绽放!

    就如东瀛武者所说。

    他原本就计划将笨重而难以藏匿的火炮先行运出大梁京城。

    而那一百箱炸药,他则是命人分散藏匿在各个地方。

    其实火药一物,还是他们汉人发明的。

    只是并未做到发扬光大罢了。

    所以就算被人找到可疑的炸药,还是能够设法搪塞过去。

    东瀛忍者心中也做过两手准备。

    万一自己没能带着火炮来白枫津,那么就让手下引爆这些炸药!

    这些忍者将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天皇点燃大梁朝的命脉!

    东瀛忍者危险的想法,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脸上。

    也让陈攻看得清楚。

    其实他在拦住这二十辆大车的时候,就发现古怪。

    按说炸药一物由硫磺、硝石制成,气味极重。

    但是陈攻在拦截下车队的时候,却没能闻到这些火药的味道。

    带七番队的番子们用刀劈开大车的车棚。

    一切展露无疑之后,陈攻更是确信那些炸药没有跟着车队一起离开。

    果然,无需东瀛武者过多言语,他的心思已经被陈攻全数猜到。

    其实如今的这些火药的威力比起后世并不太强。

    但是如今的房屋也比后世脆弱了不少。

    大梁京城中的房屋,大多用木材搭建。

    少数富贵人家才用大石块砌墙。

    若是某个人口稠密的地方忽然发生爆炸,火势是极难扑灭的。

    若是一百箱炸药从不同的地点同时引爆。

    那么救火无力之下,就算真的将整个大梁京城烧光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一来,一百箱火药变得远比二十门火炮更为重要。

    就算是陈攻将二十门火炮截获。

    那也远远比不上还有一百箱火药留在京城之中!

    陈攻再看那东瀛忍者脸上的笑意。

    哪怕此刻他身上应该剧痛难忍。

    但也无法抵挡他的笑意。

    这是从心中发出的幸灾乐祸。

    陈攻知道,要想用拷打的方式让他说出火药藏匿的地方或许是不可能的。

    如果想要使用《如实经》的脑髓技法,让这东瀛忍者吐露实话,看来也是不行。

    虽然这个东瀛忍者的武功并不算高强,但是意志却是极为坚韧。

    《如实经》这样的脑髓技法,要想起效,也需要对方的意志力远远薄弱于施术者才行。

    否则反而有可能被反噬。

    陈攻的意志力自然也极为坚韧。

    但却也难用《如实经》让这个忍者吐露实情。

    眼看陈攻一时面无表情。

    那忍者心中更乐。

    哪怕他嘴里的鲜血始终止不住,仍旧不能阻止此人一边口喷鲜血,一边大笑。

    这时候陈攻忽然开口问道“你离开东瀛国已经有多年。

    这么久没有面见东瀛国天子,连他早就已经向大梁国忠心称臣也不知吗?”

    那个东瀛忍者听了这话忽然一愣。

    接着他便蔑视看着陈攻道“胡说八道!天皇怎么会向大梁国忠心称臣!

    你分明是想骗我!”

    陈攻面上仍旧是一片平静道“前些日子东瀛国天子将公主送到京城,要成为大梁国的皇子妃。

    这事闹得如此轰轰烈烈。你难道不知道吗?”

    东瀛忍者早就已经知道要死了。

    他说话便也没什么顾忌道“东瀛国的公主身份尊贵,屈尊委身于梁国的皇子。

    自然是她的伟大之处。洁白初雪染上泥泞,却不改她高洁温柔的本质!”

    东瀛忍者说这话时,面上神情高傲自信。

    其实他在东瀛国时的身份并不多高。

    当年天皇命令他前往大梁朝做奸细的时候,确实勉励嘱咐了一番。

    正是这番勉励,才让这个东瀛忍者支撑到了现在。

    其实东瀛天皇每次需要用人做苦差的时候,都会这样勉励一番。

    他甚至不一定知道自己勉励的人叫什么名字。

    待转头之后,也会彻底将这人忘记。

    而这个东瀛忍者离开的时候,殊华还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女。

    她的艳名尚未在东瀛贵族中传开。

    就算是传开,也不至于落到一个小小忍者的耳中。

    所以这名忍者完全不知道殊华的真正身份。

    还真当被送入大梁京城的东瀛国公主,是一位身份高贵,忍辱负重的公主呢。

    陈攻眼看这位东瀛忍者说话的态度。

    似乎他在确认自己必死无疑之后,说话中已经没什么虚与委蛇。

    从他这张血口中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能说的真心话。

    至于不能说的话,要想从他的嘴中套出也是不可能了。

    最终陈攻点了点头。

    他道了一声“好。”

    接着他忽然将那个东瀛忍者扔在地上,转头向身后问道“将她带来了吗?”

    立刻有一个声音道“已经请来了。”

    说话之人正是铁痕。

    这是跟着陈攻从江东城来的兄弟,是陈攻最信任的人之一。

    而铁痕身边还有两个兄弟,都穿监武所番队队员的官服。

    他们正是肖骁和百善。

    在三人的簇拥保护之下,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走了出来。

    在整个白枫津渡口外,除了东瀛人车队外,都是来自京城监武所的人。

    而又以七番队的成员最多。

    他们都是跟着七番队长国和韵,来帮陈攻这个忙的。

    但是如今他们突然看到陈攻手下,领出一个全身罩在黑袍之下的人,都是吃了一惊。

    却不知道这样重要的抓捕行动中,为什么要出现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而那人缓慢走到了瘫软在地上的东瀛国忍者面前。

    就见这个黑袍人动作轻柔缓慢,看着竟是十分优雅。

    而那人缓缓将头上的黑色帽围取下。

    这一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天下,竟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