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棵血肉珊瑚。”周睿像是搞定个什么大项目一样松了口气，他把玻璃缸转了转，让顾晓宇看的更清楚些。
“这名字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好路数。”这个名字让顾晓宇瞬间脑补出一幕幕光怪陆离的剧本，什么黑暗幻想、邪典、克苏鲁乱七八糟的直往外冒。他晃了晃脑袋，还是问了点实际的。“这玩意有什么用？”
“唔”
周睿抱着膀子，仰头瞅着房顶，一根手指在长了几根胡茬的下巴上轻轻挠着，一副沉思的样子。顾晓宇的脸上抽了抽，满是怀疑。“姐夫，你自己搞出来的东西还要现想么？你莫不是打算你糊弄我？”
“不不不，我只是在想应该怎么形容它对人体所能够产生的神奇功效。”周睿把脑袋慌得跟拨浪鼓一样，脸上的表情却是很古怪。
“神奇功效？”顾晓宇来了兴致，脑子里又一次开始浮想联遍，他催促道：“具体什么功效？辟邪？毒免？长生？还是吃下去可以让人获得某种超能力？”他越说越兴奋，到最后的时候两只盯着玻璃缸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
周睿瞧着神色激动的顾晓宇，脸上写满了“纯良”两个字眼。他眨巴眨巴眼，用极为平淡且理所当然的语调讲出了“血肉珊瑚”的用处。
“血肉珊瑚中含有一种可以作用于调整人体生物电流的药物，是一种对身体组织无害且不易产生抗药性的物质。”
“抗药性？姐夫他在说什么？怎么听起来像是治病用的？”顾晓宇的心中翻涌着疑惑，他打了鸡血一样的情绪渐渐开始平复下来。
周睿就跟没看到顾晓宇变化的表情一样，继续自己的讲述，只是他的语调开始变得有些干巴巴的：“血肉珊瑚的提取物可以抑制人体内一氧化氮的释放，刺激平滑肌细胞内鸟苷酸环化酶，导致cgp水平升高，使得平滑肌松弛增加血液流入导致该处肌肉充血。具体表现在可以使该部位的肌肉膨胀、硬化并且降低其敏感度，使其耐力增加。”
“肌肉硬化！”顾晓宇在长长的一大段话中直接抓住了这个词，他心中逐渐熄灭的小火苗又蹭蹭的旺盛了起来，完全的忽略掉了周睿口中的“平滑肌”一词。“直接用于提高肌肉硬度的药物吗？是永久性提高还是短效的？”他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周睿的屁股在椅子中扭了扭，视线在房间里来回扫视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口中的话却没停下。“哦这东西只能作用于某些特定部位的平滑肌。”
“特定部位啊有点可惜了，不过应该也能增加相当的战斗力吧！”顾晓宇有些希望，旺盛的小火苗稍稍降了降温，不过他转念一想，特定部位也不错啊。无论是“金刚拳”还是“金刚腿”都是很直接的战斗力提升嘛！他进一步的追问，并且试图从周睿的神色提前做出些判断：“姐夫，具体作用于哪个部位啊？拳头？腿部？胳膊肘？总不能是头部和躯干吧？单纯的增加防御力有点没意思啊！”
某周姓的不靠谱赤脚医生吸了吸鼻子，小声的说：“海绵体。”
“哪？”顾晓宇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挖了挖耳朵，重新确认道。
“海绵体啊！”周睿把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污渍，好像在研究什么奇珍异宝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顾晓宇两手抱头抓狂的喊着。
“瞎逼乱喊什么呢？凑字数呢？”周睿没事人一样从房顶上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批评道。
顾晓宇指手画脚吐沫横飞的嚷嚷。“是你在凑字数吧！逼逼了几千字就整这么个玩意出来，难怪昨天点击都不到十个！”
周睿：“刚刚我说了什么？”
顾晓宇：“刚刚我有说话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
“我说姐夫，你费那么大周折，这玩意真就只是用来壮阳的啊？”顾晓宇倒骑在椅子上，两手搭着椅背，百无聊赖的瞧着桌面上那个玻璃缸里面的血肉珊瑚。
“当然是不可能的！”周睿瞧着他顾晓宇眼看要垮下来的脸色，觉得还是不逗他了。伸手在玻璃缸的外壁上敲了敲：“看见我刚刚放进去的这两道烟气没？”
顾晓宇点点头：“嗯，看到了。这不是上次“桌游玩家机体自杀案”中的罪魁祸首么？被你干的就剩下这点碎片了。”
“嗯，没错。”周睿点头确认后忽然问了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六贼”么？”
顾晓宇有点不明白周睿的意思，认真的想了想后问道：“你是指“色、声、香、味、触、法”？”
“没错！世间有六贼之说，即“色、声、香、味、触、法”，分别对应“眼、耳、鼻、舌、身、意”。从科学上讲，人所作出的所有行动，都是由人体本身的意识来控制的，包括潜意识和条件反射。而意识之所以要控制人体作出某种反应，一般来说都是基于所受到的外界的某种刺激。这些形形色色的刺激笼统的归类下，便是“色、声、香、味、触、法”。”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呢。因为这里面的两道烟气就分别对应其中的色、声二贼。”
“色与声？”顾晓宇伸手摸了摸鱼缸，里面的黑、会两道烟气正欢快的窜来窜去，他忽然间觉得它们比着被装在小玻璃瓶中的时候要壮大了一些。
“对，就是色与声！对于来说，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嘴巴尝到的、肢体触摸到的这些外界带来的刺激，是其本身所能接收到的绝大部分的信息，意识控制人体做出何种反应基本都是源于这些信息的内容。而且不光是人，这个概念适用于地球上的一切生物。所以，这六贼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被认定为某种后天的规律。而规律本身，在某种合适的情况下，是会产生“灵”的。”
“灵？那岂不就是成精了？”顾晓宇惊呼。
“灵和精怪之间是不同的，精怪本身是有实体支撑的，但灵本身是一种概念的集合，所以它更加抽象化一点。嗯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机缘巧合下在自然界中某处形成的一种程序，色与声这两个概念是程序的内核，而这两道烟气便是其载体，”周睿挠着下巴，试图解释的更通俗一点。
虽然周睿的解释让顾晓宇听得依然是有点糊涂，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提问：“这血肉珊瑚和这两个“贼”呃，还是说灵吧。它和这两个灵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还有，我似乎感觉这两道烟稍稍壮大了一些，是么？”
“哦，观察的很仔细嘛。”周睿赞许道，他撑了下身子，找了个更加束缚的姿势坐着。“我前边说过，这两个灵是吃负能量长大的。而血肉珊瑚则有一个相当有用的特点，它在吸收进混沌灵气之后，在体内经过一系列转化，会向外界释放出极为纯粹的负能量。这有点像植物的光合作用，吸收二氧化碳释放动物生存所需的氧气。”
“还能这样！这算是修行界生物圈中的生产者吗？”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混沌灵气我是不缺的，浮岛上你也去过，那里飘荡着的都是混沌之气，这些黑砂和青石就是那里的特产。”
“啊——我想起来了，这些青石和演武场上用来铺地的石头是一样的。”顾晓宇一副恍然的样子，接着他又有些担忧；“不过，这些灵在被养大之后不会攻击人吗？我知道这些小东西在你眼里连战五渣都算不上，但你不可能天天守着个鱼缸啊，万一它要跑出去怎么办？”
“除非有人故意把它们弄出去，否则它们不会跑掉的。”周睿摇摇头，很是笃定的说。他给迷惑的顾晓宇打了个比方：“就拿你来说吧，两碗饭，一碗上浇了红烧肉，另一碗非但没有菜里面还掺了沙子，你会选择吃哪一碗？当然，没有附加条件的。”
“当然是红烧肉盖饭啊！”顾晓宇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你看，你一点都不傻!”周睿不管这话对顾晓宇造成的成吨伤害，转而指着玻璃缸里面欢快翻腾的烟气：“它虽然没长你那个脑子，但它的本质是很纯粹的，就是吃！吃负能量！纯度越高的负能量它们越喜欢。人类的负面思绪所产生的负能量和自然界中自然生成的负能量中都掺杂了非常多的杂质，比如杂乱的思绪、污秽的念头以及各式各样杂七杂八的其他能量，对于这俩在缸里面吃惯了红烧肉盖饭的灵来说，那些含有诸多杂质的负能量无异于一碗掺了沙子的白饭，甚至是掺了白饭的沙子也有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主动跑出去？”周睿说着，伸手将玻璃缸顶上的盖子摘下来了。果然，那两道烟气依然欢快的围绕着血肉珊瑚转来转去，数次经过那道口子，一点往外跑的意思都没有。
“哇哦，姐夫你这是要改行种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