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鲁达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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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道到了李俊、鲁达桌前,毫不客气,自找了个板凳当中坐下,然后开始大快朵颐。不一会儿,将几个菜都尝了个遍,才放下筷子,眯眼笑道:“这饭菜味道倒是不错,不知这仙酒哪里还有?我倒是想尝尝鲜。”

    鲁达眉头一皱,拍桌怒道:“哪里来的贼道,怎地认识洒家,还忒地无礼,来抢洒家酒食!”乘着酒意,又作势便要打那道人。

    李俊心知这道人不凡,连忙阻拦道:“鲁大哥莫急,莫急!我看这老道气度不凡,奇人必有奇行。我平生最爱结交的就是鲁大哥你这等豪杰,其次就是道长这等奇人。这顿我来请客,菜不够你们自己再点,酒不够我再去调,还请二位放开吃喝。”

    那老道瞅了李俊一眼,稍一打量,而后却又转头回去,对鲁达挥手勾指道:“鲁提辖倒是爽直,且听贫道慢慢解释。贫道刚才只是蹭了你些许饭菜,现在却是要送你一道大机缘!”

    “少来胡话哄人,洒家与李俊兄弟相谈甚欢,没空与你消遣!”鲁达摆手言道,表情不屑一顾。

    那老道哼了一声,佯怒道:“鲁提辖!我是算到你与我道有缘,特地来点化你,引你入超脱大道。你这浑人,怎地如此不识抬举?”

    鲁达呵呵一笑,问:“什么狗屁大道?老道士,你且说说洒家堂堂大好男儿,怎么就与你一个小老头儿有缘?”

    那老道一脸高深模样,满眼精芒,抚须道:“呵呵,什么缘法?我且问你,你背后是不是有一幅牡丹绝艳图?”

    “哈哈……”鲁达又是一笑,嗤道:“我还道你有什么玄机?不知哪里窥知洒家背后之事。洒家军中又不禁纹身,我自刺了一身花绣觉得好看,有何不可?”

    “那花绣真的是你自己请人刺的吗?”老道不依不饶,追问道。

    鲁达眼睛一眯,语气稍冷,应道:“这若不是我差人绣的,莫非是你这老道施法成的?总不可能是它自己长的吧!”

    老道抚掌笑道:“鲁提辖果然有道性,一点就通。你那纹身确实是自己长的,你出生时它只有花苞胎记,后来渐渐枝繁叶茂,直到如今成了牡丹绝艳。”顿了顿,又问:“你可知这是何缘由?”

    “是何缘由?”鲁达疑惑不解。

    老道答:“这就是你我缘分所在了。你乃是我西方昆仑道一位前辈转世,这牡丹印记正是他的道印,与你伴生成长。我这次来就是来渡你归山的。”

    李俊听罢,仔细回忆了一会儿,似乎并没听说有什么西方昆仑道呀。只是观其实力,又信誓旦旦的模样,只得将信将疑。

    鲁达却似乎一点不信,他拍掌怒道:“好你个贼道,你硬要认洒家做个祖宗,洒家只得勉强捏着鼻子认了。可你要来赚洒家一个堂堂西军提辖上山,却是胆大包天!且吃洒家两招。”

    说罢,他猛然起身,一掌向那老道拍去,掌风凛然,似有龙吟,分明就是入了归元境的先天高手!

    那老道似乎猝不及防,将将挡住了攻击,仙道高人气度却已不再。李俊这才发现,他约莫是灵台初期修士,有一说一,着实也算高人。这鲁达果真天赋异禀,竟能发挥出如此武道威力。

    老道心知近身难占便宜,运转灵力,横掌在两人中间猛地一划,一道灵光兀现。鲁达心知威力,不敢再紧贴,退后凭空击出一拳。

    老道又接下这一拳,声音微颤劝道:“鲁提辖,想不到你的武道修为也是如此厉害。只是这终非长生久视之道。哎!我实在不忍看故人又沦入轮回,再历一世呀!鲁提辖,你再考虑考虑吧!”

    鲁达只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师傅,你已仁至义尽,是他不识抬举。他这世分明就是个莽汉,有眼无珠难识得我道之妙,我们别管他了!”这时,一个妖艳女子走过来,似是义愤填膺,趾高气扬道。也是仙道中人。李俊细看,竟是那所谓鸟鼠山散修金青荷。

    “青荷,不得无礼!”那老道呵斥了一下金青荷,又转头对鲁达微笑道:“鲁提辖,我知道你还在胎中之迷,不过不久之后,应该还是会有契机出现。到时你必归我道!”又是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鲁达瘪了瘪嘴,正欲开口回怼,那老道却带着金青荷离去了。鲁达悻悻然对李俊道:“嗨呀!本来今天高高兴兴,正遇贤弟,又尝仙酒,却被这鸟人搅了兴致!当真晦气。”

    李俊劝道:“大哥莫要生气,我们另寻个安静场所再把酒言欢可好?”鲁达自是欣然同意。

    于是二人又起身,到了另一家酒楼,李俊这次倒没有再调酒,言道那种酒太浓,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只是陪着饮些普通酒水,主要聊天。

    酒过三巡,李俊问道:“大哥当真无意仙路,实不相瞒,小弟我其实也是仙道中人,我观那老道其实修为、气质不俗,大哥怎么直接与他打将起来?”

    鲁达此刻醉意颇浓,噜噜嘴,哼唧道:“修仙?修仙有什么好的?”

    李俊答道:“人皆苦于生老病死、三灾六痛,修仙若成,便能超脱解脱。”

    鲁达却道:“你看古往今来修仙的多少,一直活到现在的有谁呀?再说,就算真能长生,可修仙之路,讲究因果,一向要修身养性、少思寡欲,哪比的上我现在快意恩仇、任性逍遥?”

    “窝在山里几百年的长命王八我可不想当,洒家要的是短短几十年里大块吃肉,大块喝酒,大声讲话,大义杀人!我现在修武道,行江湖,正合适!”话尽意犹未尽,仔细回味,却觉有点不妥,又补充道:“兄弟,我非是有骂你之意,我……我……”

    “大哥,我知道!”李俊点头道,而后却小叹一口气,“大哥之志确实不错,只是我有执念仙道,不能与大哥常伴江湖。不过我这里有从一位武道前辈那里得到的一份妙法,不知大哥可需要?”

    鲁达摆了摆手,道:“若是几个月前,我还可能需要,现在却是不必。我已接近畅意境门槛,此时需要自己想通,感悟一种武道真意,不能取巧。其实武道之路,多要自己一颗一往无前之心,方能开辟自己道路,走得长远。”

    “原来如此!”李俊点头应道,却反向鲁达要了些他的武道经验体会,只说自己有几个小兄弟还在初窥武道门径,应该需要。鲁达自是乐得分享。

    又过了半晌,眼见天色将黑,鲁达告辞说要回营中,李俊便与其告别。临走之前,李俊提醒道:“大哥需得小心那老道,那老道临行前神神叨叨、信誓旦旦,想必对大哥有什么图谋计划,大哥还须注意一番。”

    鲁达笑道:“他能对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想法,我不想随他修道,他还能来把我强行剃度、上山出家不成?”说罢,风风火火地离去了。

    李俊听得剃度出家二字,突然灵光一闪,想起那鲁达之后不就正好剃度出家成了鲁智深了吗?只是那也分明是佛门,而这老道却是道门。李俊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便放弃了。

    虽然天色已晚,李俊却依旧出城离去。一是因为这一带最近是是非之地,自己这点实力还是别多晃悠了;二还是因为实力问题,他如今本命神通已确定,本命法宝也在老爷的提醒下有了眉目,便想早点回少华山寻到法宝材料筑基。

    晚上光线昏暗,对凡人来说自是行不通,但对于现在的李俊来说,却是无妨。于是一路顺着泾河披星戴月、迎阳送日,白夜兼程。一路上还算顺利,只遇得几只不开眼的小妖,顺带将其除去,也算为民除害。

    这日,天气晴朗,行到泾水汇处,远远就望见了前方的一座大城,四四方方,高墙厚壁,风烟靡靡,正是那古都长安,如今唤作京兆府,归永兴军路管辖。

    李俊上次去六盘山遗迹,走的是逆渭水、葫芦河而上,路过时也曾望见长安,只是未曾进城。如今又近城下,却是不能再错过,定要一睹那古都风采。反正少华山已是不远,遗迹却是很远,只要低调,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打定主意,李俊便进城去了。

    此时,渭州城外,山林之中,一处小池旁,却有一个少女出浴,娇身似雪,皓腕凝霜,青丝密垂,蛇腰轻动。忽地一跃上岸,衣裳妆容凭空而生。只见:鬅松云髻,插一枝青玉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

    “妙!妙!”旁边,一个小老头赞道,“徒儿你这幻形之术用得愈发妙了,这次定要让那莽货入我觳中!”

    “嗯嗯,好的,师傅!”那少女应道,“只是我想先除去一个遗迹中遇到的无赖!”

    “嗯?是谁?”小老头问。

    那少女一阵耳语。

    “原来是他,却是有点麻烦,本不必节外生枝——”小老头琢磨道,少女听了眉头一皱,这时他却话锋一转,“不过如今却是可以借刀杀人,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