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议事大堂内,泰山掌门玉鸦子屈服于力量。

    他背叛了出生便信奉的道门,成为膜顶教的六代弟子。

    玉鸦子承受着这样大的变化,即使面上一片空洞,内心也是混乱难挨。

    但内心混乱惊恐的,又何止玉鸦子一人。

    可以说,如今整个议事大堂内外,绝大多数人都在震惊与恐惧之中挣扎。

    还能维持着自信傲然的,或许也就是膜顶教的一些教徒了。

    如杜羚此刻就高昂着头。

    她本来面目清冷,如今却多了自信笑意。

    今日种种,都发生得极为顺利。

    其实玉鸦子早就背叛了五岳剑派。

    更是把五位掌门之间的商议全数传到了膜顶教的上层。

    而上层决定将计就计。

    其实膜顶教早就觊觎泰山,所以也是花大力气在泰山派中弘扬膜顶教。

    倒不是因为泰山派如何了不起。

    只是因为这泰山派就建在泰山之上。

    而泰山上还有一座上古流传下来的祭天土台。

    膜顶教早就在打这祭天土台的主意。

    从过去一些古籍中可知,要想在祭天土台上沟通上天。

    焚香祷祝那一套是全没用处的。

    所以历代皇帝上泰山祭天,也从未听说过得到真正的神谕。

    而唯一曾经沟通上天,却又将所有消息淫灭的,只有第一位在泰山上祭天的古之皇帝——桀。

    膜顶教在多方考究之后。

    确信要沟通上天,必须如桀一般挖开血祭无底洞,并将其用生灵鲜血灌满才成。

    但是血液或许好得,但是用生灵的鲜血灌满血祭无底洞。

    这样却不知道要活杀多少人?

    更难的是,如何才能将这么多人弄上泰山顶?

    古代的皇帝可以残杀俘虏。

    但如今要做出这么大的阵仗确非易事。

    就算是杀光泰山派所有人,也是办不到的。

    所以就算是膜顶教明知道祭天土台就在泰山之上。

    但是始终没有动手。

    只一直在泰山派中侵蚀传教,只等待起事的一天到来。

    终于,膜顶教等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五岳剑派终于扛不住了。

    五岳掌门中除了玉鸦子,其余四人也察觉了门户有变。

    甚至已经感觉到了门中弟子,倒有大半已经不再归心。

    他们便决定讨论出一个对策,能一举将这些膜顶教弟子清除。

    自然,五位掌门的商议通过玉鸦子,源源不断地传回膜顶教。

    而膜顶教也利用玉鸦子,不断影响五岳剑派的决定。

    最终五岳剑派向天下昭告,在泰山派举办结盟仪式。

    这并非巧合,而全在膜顶教的计算之中。

    这么一来,今日在泰山派上下,除汇聚了五岳剑派中许多未被传教的弟子。

    还有天下许多武者一齐到来。

    或许再没别的法子,能在泰山之下汇聚这么多活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人都搬到山顶的祭天土台。

    活杀之后,将他们的血液灌入血祭无底洞!

    若是杜羚能将这件天大难事办成。

    那么她便可以因功绩升为传法真师。

    到时候的荣耀,如今的杜羚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此处,她纤细的背脊甚至轻轻颤抖起来。

    她压抑住心中兴奋之情,再次扬声对膜顶教徒们道“诸位,如今大功即将告成!

    一旦灌满血祭无底洞,今日所有教徒都有功绩!”

    这话一出,大堂内外再次爆出一阵欢呼声。

    显然这一次,是因为膜顶教徒们心中的真心喜悦。

    杜羚等大家欢呼了一阵之后,才道“如今还差最后一步。将这些人都背上祭天土台!

    记住,在上祭天土台之前不能让他们自决!

    要将他们的活血带到血祭无底洞才成!”

    说到最后,杜羚的语气变得极为严厉。

    众膜顶教徒也是纷纷应是。

    而那些软倒的武林豪侠们,听了这话却是气得发抖。

    从杜羚的话语中听出。

    膜顶教已经把这些武林人士当作血液的容器。

    暂时容他们活着,只是为了到泰山祭天土台上活杀罢了!

    难怪膜顶教只是将他们用蒙汗药迷倒。

    原来一开始就是为了放血做打算。

    这一份屈辱,真是难以下咽!

    大家都用吃人的目光看着杜羚。

    要不是全身无法动弹,恨不得立刻将她食肉寝皮。

    而杜羚却是全不将这些人的愤怒看在眼中。

    就好像人类无需承受蝼蚁的怒火一般。

    她反而是改变了刚才骄傲的神色,继续带笑恭敬地对陈功道“传法真师无需亲自动手。

    武当派来的各位兄弟姐妹们也只需在旁指点就成。”

    说罢她又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徐金伟,道“搬运这些蠢货的事,交给我们来就成了。”

    在杜羚的眼中,陈攻是传法真师。

    比起她这样的一代弟子,身份更高了一层。

    在膜顶教的教义里,身份高了一层,就代表下位者需要对上位者绝对遵从。

    而信奉膜顶教的杜羚,必须要对陈攻付出绝对的尊敬。

    自然,陈攻身边的武当派众人,应该是受陈攻传教而成为信徒的。

    那么他们也是一代弟子,身份同样不低。

    自然也无需他们亲自搬运。

    而剩下的那些膜顶教徒,却没有一个身份在杜羚之上的。

    她大可以命令这些膜顶教徒将武林人士搬上泰山。

    而那些膜顶教徒们听了杜羚的吩咐,立刻都从身边捡起一个武林人士。

    就连泰山掌门玉鸦子,因为只是六代弟子的身份,也是老老实实地捡起一名武林人士。

    这么一来,大堂中充满了喝骂声。

    许多人瞪着眼睛,粗着脖子,恨不得将膜顶教徒们活活咬下一口肉来。

    而杜羚只说了要将这些人活着带上山去。

    却没说不可以侮辱折磨。

    这些膜顶教徒们见到武林人士一副凶恶的嘴脸,都是抡起手掌就给他们一顿打骂。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中沸反盈天。

    唯独跟着陈攻的几人,站在大堂中静默无声。

    眼前的局面,恐怕是武林中从未经历过的浩劫。

    就连张灵溪这样老成持重之人,也已经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再次靠近陈攻,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如何是好?”

    张灵溪眼看着大堂内,膜顶教徒总有千人左右。

    这些人与上山的武林正派混杂在一处。

    要想将这些膜顶教徒消灭,谈何容易!

    更别说他武当派就算加上少女秦素和十番队,也不过是八个人罢了。

    在千人膜顶教徒面前,完全不是敌手。

    张灵溪用忐忑的眼神看向陈攻。

    自忖这一次若是能够自保就很难得。

    要倾力救出武林同胞,便是神仙降世也难办到。

    谁知这时候的陈攻看着四周情形。

    他却是从容笑着说道“不难,膜顶教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

    待我看清他们血祭沟通上天的法门之后,自然会将这些人连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