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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潜龙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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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李俊在揭阳岭不打不相识,结识了戴宗、李逵,被李逵硬缠着要学武功。李俊正有收拢人才之心,又对这“赤子”怀有教化之心,先假作沉吟深思,一来二去再同意。

    只是约法三章一、入门后要尊师重祖,吃苦耐劳,踏实上进;二、非单习武,每日还有学五六个文字,不求行文作论,但须深明大义;三、遇事三思,尤不可轻开杀戒。

    李逵听得头皮发麻,低声咕哝道“学个武功,怎地如此多事?”渐生犹豫。

    李俊见状,也不多言,忽然摆起架势,施展轻功,往旁一跃,然后几掌拍出。瞬间飞沙走石、草木凌乱,看似甚是唬人!其实却是一招表演的掌法,并无多大威力杀伤,中看不中用。

    但李逵哪里知道,只看得是双目放光,心驰神往,连忙道“师傅,铁牛应了,铁牛应了!”

    李俊乃问“那你且我说说,我刚才约法的哪三章?”李逵支支吾吾只将第一条完整复述完,其它只讲了一半。

    李俊又凑近教了两遍,他这才完全记住。于是就地请了戴宗作见证,仪式从简,证实拜了师徒。李俊当即先传他一部内功心法《莽牛功》,虽是粗浅,但颇合其性,还正好与他小名重字。

    李逵被戴宗从家乡牢中捞出,本要跟着他去江州闯荡,如今却拜了李俊为师,自跟李俊做私盐生意去了。李俊还待要戴宗合伙,但戴宗在江州不大不小也是个官身,平日稍呈威风,生活也还算安逸,自是推辞。

    之后三人先一同下山,到了揭阳镇,已是黄昏。李俊本想留戴宗歇息一晚走。但戴宗道他有一身神足功夫,只要过了江,不消一刻钟,他便能跑回江州。

    于是李俊便带他到了渡口,正逢张横张顺、童威童猛两对兄弟要出航去寻李俊。李俊大喜,连忙唤他们过来,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眼见日下西头,怕耽误了戴宗行程,便道了别,请张横将他渡过了河。又问起租船之事,给了张顺些银钱,吩咐他去赔清。

    之后几个月,李俊又传了张横童威童猛了内功心法。又收服了镇上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两兄弟,跟老太公谈好合作,废除利钱,共同行商。乡民自是爱戴,称李俊为“赛周处”,除了揭阳三害(张氏兄弟、穆家恶政、李立黑店),四处传唱,再稍加主动运营宣传,临近舒州、池州当地百姓都大赞其人。

    李俊乘机出高薪招募附近乡民,主要是揭阳本地和那所谓丹阳精兵之地。将私盐生意沿江扩到荆楚、两湖(洞庭、鄱阳),并以此为龙头带动其它产业发展。于是自荆湖北路到淮南东路,江湖绿林无人不知“混江龙”“赛周处”大名。

    安排好世俗琐事,李俊终于开始琢磨仙道。因为上回第一次修炼险些走火入魔,李俊不敢轻视懈怠。一面准备了不少据传有清心安神作用的药材、器物;一面又在那灵穴每日静读诗书经文;偶尔登山玩水,寄情外景。

    终于一日,他感觉神清气正、心若泰然。洗簌完毕,穿一身宽大道袍,便又正式开始正念观想,依旧是那幅《天罡降煞降魔图》。

    此次观想,并无什么杂念幻像生出。脑海却是逐渐显现一幅画卷上面是一行青冥,当中一片云彩,黑白灰黄赤紫金,正当七色;七色云下,一道雷霆携着血气从天而降,杀机毕显;而那杀机所向,乃是一尊巨擘凶魔,举手投足间翻江覆山。

    这正是那《天罡降煞降魔图》的景象。一般观想法,都是观想具体一个仙佛、仙物,而此图却是观想一个场面十分宏大的事件。颇耗心神,但效果属实不俗。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李俊便有了气感。正欲一鼓作气引纳一丝入体时,却感觉头痛欲裂,难以继续。正是观想那图太累,再无心力引气了。

    但既已有气感,仙门已入,之后此阶段的修行,只要勤练不迭就可水道渠成。于是,李俊退出修炼,又看了会儿书、练了会儿武,便休息了。

    之后每日,只要一有精神,李俊便开始引气、养灵;精力不济,便看书练武;身心俱疲,便美美睡上一觉。如此循环往复。

    山中无岁月,洞里有玄机。转瞬之间,时间已快三年。李俊因为本身灵魂强、又有《天罡图》观想锻炼,早在一年前就已同时完成引气、养灵“指标”,可以迈入气海境筑基。

    但正所谓“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这虽是说积累之事,但用于这里也未尝不通。搭底层的垒土不良,根基不够,高楼难稳。且不说,随便选一门神通筑基之后与人斗法,可能难以取胜,身遭横祸;就算让你无灾无劫,只是修行,但先天抵力不足,仙道之路也难长远。

    李俊一心求仙问道,为的就是长生久视、超脱自然,自不会再急功近利。前世看小说见有的修炼者为求完美九次散功重炼,李俊原本也想尝试,但根本不知如何操作。

    刚开始,李俊还不敢再引气养灵修炼。可后来发现继续修炼好像也并无不妥,并没有什么自动进阶筑基的迹象。于是他又闭关了一阵,期间将《大法》其它三幅图观想了一通,并辅修其中功法。

    另外还将《大法》中现阶段可以用的基础灵术都粗浅学了一遍,然后将重点放在了学习制作符箓上面。

    仙门境主要还是正式走上仙道,其实对斗法提升不大,单对单甚至可能不敌武道炼脉境。因为就算是普通灵术耗心神、灵力也大,不可久持,且“施法前摇”较久,正面应战来不及。

    符箓之法却可以稍微加强战力。事先制好符箓,注入部分灵力,待到交战之时再输入少量灵力激发。虽然威力有减,但贵在又迅捷又持久,可以以量胜之。

    只是这战法颇为烧钱。初学时就要消耗大量材料练习,以逐步提高成功率;少量符箓不成战力,学会后大量制作又需不少。那李立自是无法支撑练习、制作,但李俊现在身为东南盐枭,还是能尝试的。

    符法颇成,算算时间,自1108大观二年九月闭关,到现在已是1111政和二年六月。那《水浒传》正式剧情已经开始,如今那王进应该还正在史进庄上教他武学。

    之前李俊便打定主意,待修为渐长,就去四处游历几年,一来寻机缘好筑基,二来会会水浒好汉,看看他们在这仙武水浒世界还有何神异。

    张横、张顺、李逵、童威、童猛的体质他是都已检查过,可惜都无灵根,无法走上仙路。这就让李俊疑惑这个世界中的梁山好汉还是天地主角吗?他们还能像书中一样逞威吗?如果能又是靠什么凭仗呢,武道吗?

    早就听闻那王进是达到畅意境的武学奇才,天下三大武道宗师之一——现在应该是两大了,那柴广居然已于前年逝去,那柴家现在怕越是一富贵空壳了——不知这畅意境领悟了武道真意有何不同,还真能与仙道相抗?

    带着种种疑惑与期待,在小聚一波、交代事务后,李俊独自从揭阳出发,打算先走荆湖北路,再经京南西路过武关直向华阴史家村。

    之所以如此行程,一是因为近,二是因为这两路地界有几波强盗,名托绿林好汉,实则盗匪恶绅。他前世就对之深恶之极,这次正好路过将他们除去,也顺便检验一下自己这几年苦修仙道的成果。

    其中一伙是房州段家庄,就是之后那淮西巨寇王庆的“凤凰枝”。这段家庄本为房州豪强,却又经营起开赌坊、放高利贷、打家劫舍的路子。

    庄里当家人也是无恶不作,尤其是人称“大虫窝”“淮西天魔”的段三娘,渗濑、贪婪残暴。生得丑陋无比,偏偏爱招肤白面美之婿,招来玩腻之后便炙杀吃掉,实乃丧尽人性。

    说来凑巧,李俊赶到房州之后,正逢那段三娘又杀了前夫招婿。李俊本见那段家庄武林高手颇多,没有把握只身出手全身而退,却逢此良机。

    李俊用灵术照着前世那些流量小生外貌,稍加改变了一下,又学着敷粉带花,在酒庄唱跳说书了一阵,便被段家家丁强行抓走当了新郎官。

    到了晚上,可笑那段三娘还想演一段女霸王,却被李俊一张烈火符烧得干干净净。她从前最爱炙杀别人,最后自己也死在烈火之中,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可惜这段家庄不亏为王庆造反的重要支力,家丁乡兵训练属实不俗,刚刚火起便有了反应。李俊只好放弃其余计划,祭出符箓乱飞,杀伤无数,庄兵不敢阻拦。离庄后却半路却遇到了个愣头青来死命拼搏,却是段三娘的弟弟段五。

    他却是个武学天赋倒还不错,居然已近先天,李俊颇费了点功夫将其击杀。他却拖到其兄段二指挥乡兵追来。还好还剩一张神速符借之逃出生天。这符乃是得知戴宗也是仙道中人后,从他那里高价得来的。

    乘着神符威力,倒是比预期早到了华阴几日,却正好赶上见着一场惊世对决。